一天早晨,格里高尔 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。--《变形记》
笼子在等待着一只小鸟,而我这只鸟却在等待一只鸟笼(卡夫卡解释说:鸟笼子在寻找鸟儿,看来鸟即使现在是自由的,终究逃不过猎枪,逃不过鸟笼。看来人纵然现在是自由的,而有形的无形的桎梏始终在追逐着他们,谁都无处可逃。)
没有真实是不可能生活的,真实大约就是生活之道。
要当国王呢?还是要当国王的使者呢?一叫大家选择,结果全部的人都志愿当使者。今天的世界,人人只想当国王身边的使者,就是没人想当指引方向的国王。--《使者》
如果没有这些可怕的不眠之夜,我根本不会写作。而在夜里,我总是清楚地意识到我单独监禁的处境。
表面看来,办公室里的人要高贵一些,幸运一些,但这只是假象。实际上,他们更孤独,更不幸。相反,手工艺把人引向人群。可惜我不能到木匠铺或花圃里干活了。
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背负的铁栅栏后面,所以现在写动物的书这么多。这表达了对自己的、自然的生活的渴望,而人的自然生活才是人生,可是这一点人们看不见。人们不愿看见这一点。人的生存太艰辛了,所以人们至少想在想象中把它抛却。
什么是财富?对于甲,一件旧衬衫就是一笔财富,而乙有一千万元还是贫穷的。财富是完全相对的东西,不能使人满足的东西。……财富意味着对占有物的依附,人们不得不通过新的占有物、新的依附关系保护他的占有物不致丧失。这只是一种物化的不安全感。
我永远得不到足够的热量,所以我燃烧——因冷而烧成灰烬。
人们为了获得生活,就得抛弃生活。
除非逃到这个世界当中,否则怎么会对这个世界感到高兴呢?
此生的快乐不是生命本身的,而是我们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惧:此生的痛苦不是生命本身的,而是那种恐惧引起我们的自我折磨。
你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,这是你的自由,也与你的天性相符。但或许,准确地说,你唯一能逃避的,只是这逃避本身。
真正的道路在一根绳索上,它不是绷紧在高处,而是贴近地面的。它与其说是供人行走毋宁说是用来绊人的。
从某一点开始便不复存在退路。这一点是能够达到的。